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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腿(思想、语言、)走的苦旅者肖

※发布时间:2017/10/12 14:32:06   ※发布作者:habao   ※出自何处: 

  1983年冬至1986年夏,利用六个寒暑假徒步走完明长城山海关至嘉峪关段,几次走成叫花子、梦幻者、嫌疑犯;

  1987年冬至1991年冬,分八段徒步走完从鄂陵湖至入海口的黄河大部,含独自以轮胎漂流,后又三上青藏高原追踪一个藏族盲流;

  1998年夏,独自翻越多雄拉入墨脱并翻越嘎龙拉出,曾帮背工背货,也因被蚂蟥吸咬过多几乎半疯;

  九十年代末两千年初间或徒步走海岸线,被冰海大风吹木老脸,奔走于海岸融化的浮冰多次坠入小冰河,在辽东海岸瑟瑟发抖,或于海南岛西海岸角狂风中山呼:“感谢大地,感谢女人!”

  2002年冬,沿怒江丙中洛徒步至察瓦龙,再随马帮转入玉曲峡谷,曾被马踢下悬崖,露宿雪地,经碧土直到觉马,直到伟大的川藏线年夏,带领没了盘缠的民工穿越川藏线要命的塌方区,入茶隅,然后徒步美丽如歌的帕隆藏布;

  男,属羊,汉族。据说父当过后投八又入朝,母去世前患症达25年。插过队,分配至某大学规规矩矩坐办公室,教学调度至今。从1977年起,画过四年油画,练过拳击及跆拳道,同时写诗,后摄影及旅行记。出版有《走长城》(中国国际出版社)、《与江河一道》(天津教育出版社)、《颤抖和喘——独走墨脱》(国际文化出版公司)、《垃圾芬芳》(长诗,似金斯伯格中国版的《》,中国国际出版社),另,网上有二三四万字的《本部辞典》(单位段子集锦),文字还在生长……

  我至今没忘20多年前,与在门头沟小火车站等车无聊时比起格斗。他一个高抬飞脚打响了我的右脸——太干脆了,让我这个跟王守忻(著名拳击教练)学过躲闪的拳击手很没面子。1997年,他以校外身份将诗投中了我们中文系的诗刊,我却落选。也是那年,我俩旅行到崖县(今三亚)比喝海水,我不行。我不容他多方面比我厉害,暗暗跟他较劲。1983年冬,他说要徒步长城,并用他爹一件狐狸皮一件老羊皮外衣手缝了个很重的睡袋,还以木条、合页及单位教室的窗帘布做了个粗笨的单人帐篷。我说:我也跟你去。他说:那不行,独走跟结伴完全两回事,我要占领孤独。终于协议成:他由山海关向走,我由古北口向山海关走。若不是我憋着要跟他较量这口气,早就半途而废了。一走起来发现我赚了,冬天西北风,我顺风呀!我偷懒,长城绕弯我直插,墙在山上我走下。其实我已经输了。一个月回来见面才知道,他也没住高峻的长城线。

  我与是中学同学,同住一个机关大院。这三十多年来,我尽“比、学、赶”他来着。他学跆拳道,我也练;他打网球,我也学,还得到了他的一只木头网球拍;他走黄河,我也去黄河——车行或舟行;他穿越墨脱,我仅翻越了多雄拉;他调查垃圾山(场),我也准备画一张“大垃圾山旅行图”。他是没完没了又走独龙、转梅里,寻访子午道。算了,我不跟他抬杠了,我去当地质队伙夫挣钱喽。论吃苦论,我比不过他。近年,他头发稀了,牙松了,我呢也发白了些,牙掉了些,这是我们PK三十年的结果。可凭什么玩得比我惨烈呢,谁的牙根底下都是肉呀。

  一个有的家庭。气氛是抑郁的。有个既疼爱又无助于他的疯妈。那位老太太受过的太多和的痛苦,也换算成了一种黄连素的力量打在了孝子的心底。他的疯妈即因病痛在地上抽搐,也因跑过街头。有人用蜂蜜在墙上写下了他疯妈的名字,不久那儿成了一个密密麻麻蚂蚁蠕动的名字。看见了——我的妈呀,我的妈妈呀。一个人的有怎样的免疫力才能不被得疯掉?欲疯的毒素被挤压在身上,也被控制着——你们等着。上了。

  父亲在家里极不爱说。阴天或变天时,他父亲可能跟自己身体里的枪子说话——你又疼了吧,疼一会儿吧,那你就在里面好好呆着。知道父亲有着加英雄的履历:一挥手,爱美一伏腰。当年鲁东北的也抗日锄奸。他爹带人夜袭家,让他手下就地毙了,的姘妇呢,他爹说,就交给我吧。把人带到了野地,人们猜测下边来一枪,上边再一枪。回来轻描淡写说:毙了。再没提起。

  朝鲜战场上的事老头不说,只见过一堆勋章。说过:论玩狠的,我玩不过我爹,论玩浪的,我也玩不过我爹——老头八十多了最后回一趟老家,我陪他奔走乡野见了几个小脚老太太,其中一个拉着我爹的手老泪纵横:咋又见了呢,像是又活了一遍。他爹的阴影把他罩着,他有又有不服。寻一日,要出门。他写道:你就要上,远离了你妈的哼哼唧唧。

  病母威父,既在,儿亦远游。旅行中,玩狠的。把存攒下的和疯狂,泼洒在江河大地;把英雄儿不孬的亢奋喷吐在高山戈壁。比如他玩疼痛的,在黄河段裸背漂流,紫外线如千万小刀,小刀子剌(la)你没深浅,他晒红像个胡罗卜。上岸疼得睡不着以尿液涂抹皮肤,趴了三天。比如他玩魔幻的,在腾格里沙漠,他独自走的又渴又昏,但却在无人的沙漠里捡了一个玻璃瓶,里面屈卧着一个小裸女,他怎么也到不出来,本来就渴,又平添了一种渴。比如他玩赌命的,决不随车掉头,不听,像松鼠一样或幽灵一样进入了八宿怒江沟及波密通麦塌方区。比如他玩荒诞的,再走黄河晋陕峡谷段时,遇一个游走四方的傻子,干脆带着他及的念头狂走好几天。

  梅里雪山东麓,澜沧江畔,有中日17人登山遇难。那座六千七百多米的峰,当地人的说法是:深山不是让人登的,是让你转的。少年时,围着玉渊潭里游过大圈,也许是转圈的离心力令他体力的郁闷甩出去些;成年后他也常在周末去京郊大垃圾场(方圆几公里)转上几圈——垃圾,这城市的排泄物,而我们最终也是命运的排泄物。在早年情感的经历中,它也是不停地转悠在得手和失恋的循环中,他说青春就是转幺子。

  曾在由怒江入藏(丙中洛、那秋桶、察瓦龙)的道上眺望过梅里雪山太子峰。这座神山是当地藏族人民的神,它拔澜沧江、怒江两江而起,跃上白云碧空一天之上。2004年,了梅里雪山的大转经。走前他说:我不是为了求福,那山漂亮,我就想围着漂亮转一圈,瞅瞅。可这个倒霉蛋,没转出福气,倒是落下了病。

  他从德钦沿澜沧江徒步到羊咱,又向西,到永支,第一个山口(四千多米),四天后到了怒江畔的察瓦龙(以前他马帮走过),又翻山到怒江支流玉曲畔的碧土(曾置县后撤销),再往东,翻越两座雪山,最后一座叫说拉,海拔近五千米。回到了澜沧江畔的梅理石(古称梅里树)而返德钦。事后告诉我,第二天翻过阿朵拉山口后,不愿住附近的牛棚,往前走,以为必定能碰见采松茸的人留下的马架子(窝棚)——但这是被藏历水羊年转山的旅行者的网上信息了,这年马架子早拆了,它又不愿住在低谷处(潮湿瘴气),便爬到高处露宿,仅一件羽绒服及塑料雨衣。后下雨了,冻,团着睡,后全湿透。天又黑,侧面就是崖畔,忍了一夜,天亮后又走,才遇见采松茸的窝棚,在火堆前躺了一整天,伤了元气。

  我见归京几天后的他,面苍白,气无力。他说这几天一直躺着——这次转梅里雪山把身体转坏了。不光是冻一夜落下的寒症,他还说了,2002年冬走茶马古道的上,被马踢下悬崖,膝盖也伤了。这次转梅里,因冻,旧伤犯了,那膝盖下坡时极疼,拄棍也不行了。幸亏会上了当年走茶马古道的老熟人,雇了马。坡还行。最后翻越的是说拉山口,他要凭自己的脚力爬上此生最高的山。把马放走了,翻山后接着四十里下山,膝疼又犯了,忍着,磨蹭着,才到了澜沧江边的平道。几个月后,我去看他,他仍说身体虚弱,连网球也从单打改为双打了。我说,算了,转梅里雪山就算你的收山之作吧,我看你牙缝都大了,牙也长(chang)了(因老衰,牙龈萎缩),以失败告终挺自然的。

  往往,善走的不善写,能写得不能走。却脚踩两条船,心发万种言。因他早年写诗,对语言很。1987年二十几岁的他就写过:摇摆,摇摆,一个臀部的碰撞,一个火星四溅的干杯。他出过最好的一本旅行记事记录他走墨脱的《颤抖和喘》。多雄拉山口的缺氧,让他的文字空灵;背崩林莽间的蚂蟥,让他文字伸缩自如;在不通公的县城里饿馋相混,诗意却像主副食一样填满了内心——而胃,已成了一个心的附件儿;嘎龙拉山口以北的冰川和森林,又让他的文字开阔。《颤抖和喘》的造句很特殊,读之会觉得,他上过海明威的“短句或电文训练班”,上过马尔克斯的“魔幻现实主义表达班”,上过金斯伯格的“泥沙俱下脱口班”。三种语言班的成绩合为一体,就是《颤抖和喘》的语言。语言就是思想,就是生活。不说“语言是思想的家园”。走过墨脱,后跟我说:挺刺激。从高海拔雪山到低谷林莽,从发抖的隐疾到蚂蟥咬得痒痒,疲劳饥饿伴着世外桃源(墨脱被藏传佛教认为是圣地),这肯定得用一种新的语言表达,或者说,语言不新我就根本说不出来。

  我有时怀疑,山野的行走于城市生活,在的意识里是瞬时互换或偶尔模糊的。他在《垃圾芬芳》中说:占领一些女人像是走长城走黄河。在大院里,有人推倒你,你走开了,走到谁也找不到。越走越荒凉,大漠深处的你抬眼四望,那座烽火台有人占领了。

  写《垃圾芬芳》的一个原因是纪念他捡过破烂儿的妈,疼他的妈,的妈,像金斯伯格疯妈的妈。他写道:你妈用捡来的垃圾把自己包围,你妈用从各个垃圾站捡来的破鞋烂袜子武装孩子们,你妈用热乎乎的哈气缓解你伤口的疼和血的流注,你妈用热水袋焐热你冰凉的脚在梦幻的被窝里,你妈用手引导你触及他毛茸茸的回答你的问……,你妈用一身的达成一种向往的胖……你妈用燃烧面对天空,一生抽烟最终把自己变成了一股烟雾。

  决不是为写《垃圾芬芳》才去门头沟、等地攀爬走访大垃圾山。他站在垃圾山顶,眺望城市中心,大概是看到了伟大——后面的一个巨型。垃圾,这城市的排泄物,这文明之屎。独有的垃圾情结,使他在垃圾山顶像在雪山之顶一样油生诗意。某位的人说:人类文明,都是垃圾。这话从大时空的角度理解,人类可不就是偶然的一堆东西,有了又消失了么。写道:爬过了高山大岭,最后的神圣是垃圾山,爬来爬去最后回到垃圾山。登太白、翻怒山、转梅里、访青藏群峰,这不过是一个过程。我不知道是什么主义者(比如、悲剧),我知他一度写过:面对山河,眼泪是你唯一的话;把走绝,原地等待神仙的声音。他在长诗(285页)《垃圾芬芳》的尾节“墓志铭”里写道:你来到这世界上,看过真山真水使过真劲你摇了摇头——走掉。

  在新的地方走,对于,也像咂摸语言。而爬新的山,像是或是做恨,都得使真劲。《垃圾芬芳》,是垃圾山脉的旅行图,可是语言思想的跋涉记。但我对说,你晚到了,金斯伯格在三十年前就写出了《垃圾芬芳》的姐姐——《》(我个人认为比《嚎叫》更狠)。其事地说:噢。

  2006年夏的某天,不少的朋友,都会收到一条肖发来的莫名其妙的短信:我正走在秦代的长安街上。有人狎议:丫不会跟他妈似的,疯了吧。但我知道,他找到了秦始皇为对峙匈奴修的一条从咸阳至今包头的“秦直道”。二十年前,读某上的小说《子午岭》我就想去访察,以后也仅去过陕西富县的一小段,而在鄂尔多斯的东胜我却因懒没找到。

  繁忙而琐碎的日常工作,见惯了苍白的书生脸和一群群的眼镜,一到寒暑假,这头野兽再也憋不住了,要去人少的山野,用踩惯离合器和油门的脚,去踩真实的大地。

  他的秦直道南段之行大致是这样的:咸阳往北,淳化,旬邑,上子午岭,至陕西的杨家店,此有当年驿站墟址;又至甘肃正宁,顺着省界,至陕西的黄陵境,又至富县境的秦直道;他连走带搭摩托共十多天;现存最宽最长的一段秦直道在富县直罗镇以西的槐树庄及塬一带。

  感叹:有的地方真宽,可并驱六辆汽车;能看出当年为取直而劈山的巨大痕迹,并且基硬实,乔木难生,而草丛荒凉;有的地方,秦直道走着走着就消失了——可能已重合了防火道,也因子午岭林深树大;发现最长的那段时,我太兴奋,才往发了短信就迷了。那样宽阔的大道上,就我一人,我想与人分享,可基本没人理我的短信——那往我是住在塬的五里铺;秦直道的那部分,退耕还林,很见效,老乡都迁出去了,剩有不少废村,连各问道的都没有;偶尔可以碰见护林员,用巡山的摩托带我一段,但林深荒,护林员也会迷;那儿的植物太疯狂,新的防火道几年就长满丛林;黄陵的槐树庄、上畛子一带场、不少,听说林密难穿,越狱的一回到公又被抓住了;地图上有的村子,实际上空无一人。

  他又向我感叹了:一般人光知道秦始皇令蒙恬北联六国旧墙构筑了新长城,不知道这从渭河跨到黄河的秦直道;秦始皇也是个大旅行家,还在黄海的成山头留下“天无尽头”。我说:人家是为求仙或是为,你旅行是为了啥呢?说:真不太好说,崔健唱:“我就要走在老上”,我不走吧就难受;我爬不了珠峰我也不环行地球,做个大山的小爬虫我就浑身对劲、得劲。

  为什么又三上果洛去看一个盲流旦线年冬,沿黄河走到了青海深山中的曲乃亥——一条小冰河边,在这儿他认识了一个自称叫旦真去佩的藏族盲流,住在山坡地窝子里。语言交流困难,那人挎着腰刀。也说不清为什么,觉得这人虽然形迹可疑却不会他。这年夏天,继续来青海徒步黄河,按着半年前的约定,他又在更上游的上贡麻乡辗转找到了旦真去佩——这人是盲流,四处打零工谋生,这次向他借了件羽绒服去了常年寒冷的黄河源头。以后这人每年冬天必来一个电话,啥也不说,只是问声:“长冲(春)好着么?老婆好着么?娃娃好着么?”再加一句:“啥时来果洛?”1997年,又去果洛的甘德县会到了他——说但真去佩不知道我哪天到,派一群小孩每天在大上等,见外来汉人就喊:“长冲(春)”

  那天一群藏族小孩簇拥着他去他在河滩新盖的小泥房。旦真去佩的一条腿因拖拉机事故瘸了,他开手扶拖拉机挣钱养家。有了老婆和一个女孩——结婚那年房子没盖好,寄给他们一顶帐篷作为新房。当年上贡麻的乡长对说:“旦真去佩身份可疑,一会儿说是拉萨的,一会儿说是阿坝的,各地藏语都会一点,谁知道他是。他还有个名字叫德青龙周,你知道么?”不知道,只看见他有张皱皱巴巴的介绍信,写的是丹增群佩。从1998年到2007年,旦真去佩每年电线年携家人再去甘德县看望旦真去佩,十六七年了,他加盖了房子,女儿已大。发现,在当地人中,人们管他叫尼江,而不知道他其他名字。早年他翻越喜马拉雅山越境去印度看望什么亲人,差点被边防军的子弹打中,也在雪山上对峙过雪豹。而今老了,成为安居乐业好。

  问起为什么一次次去看望这个老盲流。说:我俩有种。他年轻时是个盲流,后来定居,盖房、娶妻、生子——有意思;并且他除了偷越国境到印度溜达一趟,肯定还有别的谜;十六七年前我第一次与陌生的他住地窝子时候,就觉得他就算是个也凶不到我身上,我在他身边睡得很香;后来两次,我看望他,跟他一住就好几天,不怎么说话(语言交流始终困难),我帮他开拖拉机运货,帮他盖房子,累了就睡,渴了就草地一坐喝酥油茶,活的像个藏民。

  旅行留下了不少笑话,他并不避讳。他买了个大号轮胎漂流黄河某段时,因无浆控,总是被主流冲到回流里,在河边漂浮的垃圾里原地打转而无法前行,惹得坡上的老乡发笑。他也笑了,朝上边喊:别笑了,你们严肃点儿我这是漂流黄河呢!没想到老乡笑得更开心了。事后,对朋友说:是愉悦大家的。还一次,走了半截甘肃黄河黑山峡后借宿某村时,老乡说他走黄河太那什么了,村人都来参观他这个戴眼镜的动物。心一上来,对在黄河浅湾里狗刨的人们说:你们谁能游过去,我能。好心人像劝傻子一样劝他。跳进黄河,很轻易就有了个来回。村人全傻了——当地自古以狗刨的方式凫水,从没人能横渡过黄河。当即把他奉为半神,争相请他来家。说,当地都是古代拓跋,看着太不像了。多年后有人说,甘肃交界处的常滩,发现古拓跋族群。

  1986年终于激动地走到长城终点嘉峪关时,发现没啥人上前夸赞他这个打着“走长城”红旗的人。他说我灰溜溜像个。我就把旗杆抽出,以标准的标枪动作投到了长城外边。今年寒假,没踩着大地,而是踩着1.6排量的油门,溜达了一趟聊城——回来,当然没得可聊。记得他去年说过一句话:做一个大地之子,风风火火地活着、走,这挺好;灰溜溜地做一个楼虫子,挣钱养家,这也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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